利:利益,私利;令:使;智能:理智;昏:昏亂,神志不清楚。形容因貪圖私利,使人頭腦發昏,甚至喪失理智。
語出:《史記‧平原群虞卿列傳》:「鄙語曰:『利令智昏』。」
秦國派大將白起,帶領人馬,攻打韓國,佔領了韓國的野王(地方名,今河南沁陽縣)。野王是韓國上黨同韓國內地的重要通道。野王被佔,上黨孤立了。上黨的地方官馮亭想「嫁其禍於趙」,希望能得到趙孝成王的保護。他給趙孝成王寫了一封信,信上寫道:
「秦國進攻我們韓國,情況十分危急,上黨很可能要陷於秦手。我等上黨吏民不願附秦,而願附趙。今將所轄17城,拜獻給大王。祈大王辱收之……」
坐收17城,天下竟有這等美事!看著馮亭的來信,趙孝成王不禁喜形於色了。這時候,他想起了前不久的一夢。
他夢見他穿著一件偏傍結扣的衣裳,乘著從天上降下來的一條龍,往天邊飛去。但是,尚未飛到天邊,馱著他的那條龍突然墜落到地上。他轉過脖頸一看,只見身兩側各有金山玉山一座,且山景清秀,光輝奪目……
這夢是什麼意思呢?
為解夢意,趙孝成王召大夫趙禹來詢問。趙禹說:「偏衣者(即指偏傍結扣的衣裳),合也;乘龍上天,升騰之象;墜地者,得地也;金山玉山者,貨財充溢也。大王目下必有廣地增財之慶。此夢大吉。」
人,大凡都愛聽吉慶之言。趙孝成王大悅。他仿佛覺得,只有他這個做大王的,才會有這樣的好夢。
後來,趙孝成王又召來一個名叫「敢」的巫吏來解夢。敢說:「偏衣者,殘也;乘龍上天不到天邊而墜地者,事多中變,有名無實也;金山玉山者,可觀而不可用也。此夢不吉,願大王慎之。」
……
想著那個夢,趙孝成王想:同樣一個夢,卻有著一吉一兇的兩種解釋。那麼,坐收17城這件事呢?或利或害,會不會也會有兩種不同的解釋呢?
他召平陽君趙豹上朝來商量這件事。趙豹說:「我聽說,無故之利便是禍殃。上黨17城不可收。」
顯然,平陽君的話有些倒胃口。趙孝成王反問道:「上黨臣民願歸我們趙國,這是民心所向,怎麼能說是「禍殃」呢?」
趙豹說: 「秦國已佔了韓地野王。在秦王看來,上黨17城已成了他掌中之物。我們若接收過來,那秦王豈能善罷甘休?如因我們接收上黨17城而致使秦王發兵攻打我們趙國,那豈不就是禍殃嗎?」
趙孝成王無法反駁。
但趙孝成王的心裡總覺得不把上黨17接收過來,是吃了虧似的。所以,當平陽君趙豹退朝之後,他又把平原君趙勝召來商議。
平原君欣喜地說: 「用百萬軍士去征戰,征戰數年,也未必能得一城。而今不費寸兵鬥糧,便可得17城座城池,這是多麼大的利益呀!機不可失,不可失。」
接下來,趙孝成王又問平原君坐收17城是不是「無故之利」,是不是「禍殃」?
平原君說:「什麼」無故之利!「有故之利」又在何方?又說什麼「禍殃」,馮亭願意依附我們,我們又願意接收,「禍殃」又會從何而來呢?」
平原君的話,趙孝成王覺得很順耳,便立即派遣平原君代他前往上黨接收了17城,封馮亭為三萬戶,號為華陽君。
可是,這樣一來,果真激怒了秦國。秦國又派白起來攻打趙國,這就爆發了歷史上有名的長平之戰,趙國大敗,40萬趙軍,全部覆滅。
對於「坐收17城」的這一歷史事件,《史記》作者司馬遷作了評論。他說:平原君趙勝,在當時雖然也算個著名人物,但是「他未睹大體」,眼光短淺,貪圖私利,頭腦發熱,理智不清,「利令智昏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