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課教材（高級）：覆巢毀卵則鳳皇不翔（歷史故事）
作者：正見文化課教材編輯小組
FROM:http://big5.zhengjian.org/articles/2008/1/21/50534.html
◇◇◇ ◇◇◇ ◇◇◇
【原文】
孔子既不得用於衛，將西見趙簡子〔1〕。至於河而聞竇鳴犢、舜華之死也，臨河〔2〕而歎曰：「美哉水，洋洋〔3〕乎！丘之不濟〔4〕此，命也夫！」子貢趨而進曰：「敢問何謂也？」孔子曰：「竇鳴犢、舜華，晉國之賢大夫也。趙簡子未得志之時，須〔5〕此兩人而後從政；及其已得志，殺之乃從政。丘聞之也，刳胎殺夭則麒麟〔6〕不至郊，竭澤涸漁則蛟龍不合陰陽〔7〕，覆巢毀卵則鳳皇不翔〔8〕。何則〔9〕？君子諱傷其類也。夫鳥獸之於不義也尚知辟〔10〕之，而況乎丘哉！」乃還息乎陬鄉〔11〕，作為《陬操》〔12〕以哀之。（出自《史記歷史故事孔子世家》）
【註釋】
〔1〕趙簡子：即趙鞅，乃趙武之孫。
〔2〕臨：面對。河：黃河。
〔3〕洋洋：盛大的樣子。此處猶言「滔滔」。
〔4〕濟：渡，渡過。
〔5〕須：待，等待。
〔6〕刳：剖開而挖取。夭：剛出生的小動物。麒麟：傳說中象徵吉祥的一種動物。體形像鹿，獨角，全身長鱗甲，尾巴似牛。
〔7〕竭澤：抽乾池塘中的水。「涸」，水干，枯竭。「漁」，打魚。「蛟龍」，有角的龍。龍為傳說中能興雲作雨、調和陰陽的神靈動物，被奉為鱗蟲之長。「合」，調和。「陰陽」，陰陽之氣。古人認為自然界的萬物萬象皆由陰陽二氣交會組構而成。
〔8〕覆巢：傾覆鳥巢。「卵」，鳥蛋。「鳳皇」，即鳳凰，傳說中象徵吉祥的神鳥，雄的稱「鳳」，雌的稱「凰」，被古人奉為飛禽之 長。
〔9〕則：哉，呢。
〔10〕辟：同「避」。
〔11〕息：止，住。「陬（音鄒）鄉」：衛國地名。
〔12〕《陬操》：琴曲名。「哀之」：哀悼竇鳴犢、舜華的死。
【白話解說】
孔子在衛國不被衛王所用，打算西行去見趙簡子。到了黃河邊，聽到竇鳴犢、舜華兩人被殺的消息，他面對著黃河感歎的說：「美啊，黃河的水，浩浩蕩蕩啊！我不能渡過它，是命中注定的啊！」子貢快步上前說：「請問您這話是什麼意思？」孔子說：「竇鳴犢、舜華，是晉國的賢能大夫。趙簡子沒有得志掌權的時候，是倚仗這兩人然後才能從政；等到他後來得志掌權時，就將二人殺死。我聽說過，剖腹取胎，殺死幼獸，麒麟就不會來到郊野；竭澤而漁，一網打盡，蛟龍就不會調和陰陽來興雲致雨；搗毀巢窠，打碎鳥蛋，鳳凰就不會飛翔前來。這是為什麼呢？君子忌諱傷害他的同類啊。鳥獸對於不義之舉尚且知道躲避，何況我孔丘呢！」於是返回住宿在陬鄉，撰作了《陬操》的琴曲來哀悼被害的晉國大夫。
【研析】
「人異於禽獸者幾希」？禽獸尚且知道不要和傷害同類的在一起，何況是萬物之靈的人類呢？對於不義之人，孔子也是不屑一顧的。但是令人遺憾的是歷史上多的是「可以共患難，不可同享樂」的國君，如果國君是把天下當作是他私人的財產，不願與人分享，他為了鞏固他的家業，就可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排擠對他有威脅的功臣。這樣看來，老子當初主張的「生而不有，為而不恃，功成而弗居」實在是更高明的人生哲學呀！
【延伸思考】
1. 「暴政猛於虎」，一個好的國家，應能保護人民，使人民安居樂業，過著自由、和平的生活。目前世界上尚有許多共產集權國家，置人民死生於不顧，甚至帶給人民災禍、痛苦、苦難、不安。我們該如何運用人民的力量，使這些違反人性的政權解體，讓百姓從新過著和平、安樂的生活？
2. 歷史上趙匡胤「杯酒釋兵權」的故事你聽過嗎？請找找相關數據，再與大家分享你的看法！
3. 當功成名就時，要把既得的利益看淡甚至放棄，對一般人而言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歷史上人稱陶朱公的范蠡他是怎麼做到的呢？請與我們分享這段故事好嗎？
4. 「飛鳥盡、良弓藏；狡兔死、走狗烹」這句話是在說明什麼道理？你認同嗎？
【相關資料】
得道者常樂
孔子被困於陳國與蔡國之間，已經七天沒煮飯了，只能吃些野菜，面容疲憊，但仍在屋裡彈琴歌唱。顏回采野菜時，子路和子貢正談論著：「老師兩次被魯國趕出來，在衛國才華被隱藏而消聲匿跡，在宋國被司馬桓魋追殺，在商、周之地窮困潦倒，如今又被圍困在陳蔡邊界。要殺老師的人沒罪，凌辱老師的人也沒被禁止。老師還在這彈琴歌唱，不曾停止歌樂之音，君子也能如此不知羞恥嗎？」
顏回無法回答，進去告訴孔子。孔子推開琴而長歎說：「子路和子貢是見識淺薄的人啊！請他們過來，我來跟他們說。」兩人進來後，子路說：「如今可說是夠窮困了！」孔子說：「這是什麼話呀！君子行於正道叫通達，於道匱乏才叫窮困。今天我抱持仁義之道而遭亂世的災禍，怎麼能說是窮困呢？所以反省自己而不失於道，面臨困難而不失品德。寒冬到來，降下霜雪，我才能知道松柏的不畏嚴寒而生長茂盛。陳蔡之界的阻礙，對我而言是何其幸運啊！」孔子安詳的繼續彈琴歌唱，子路精神振奮的跳起舞來。子貢說：「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！」
古時得道之人，窮困時快樂，通達時也快樂，快樂並非因為窮困或通達。道德存於心中，則窮困和通達就像寒暑季節、風雨氣象的規律變化。所以許由能快樂的在穎水之北，共伯也能得意的生活在共首之山。
（取材《莊子‧雜篇‧讓王》）